五月份,已是春末夏初,没那么清冷的时节了,院中那一株老梨树,却还在反季节的开的繁盛。
少年们大抵是闹累了,三三两两的在树下或倚或坐的安分了下来,不时有一点窃窃私语。
初阳,花雨,敏感多情怀的年纪,缺个漂亮的女孩子。
那同龄的女孩子在屋里,可惜已为人妻,是他们的长辈了,有着让他们不敢春心萌动的气场。
文思玡从梨树对门那一边『摸』上去,翻过来,跨坐在树杈上,伸手去揪文思正的头发,稳重的少年及时而又不紧不慢的抬头。
文思玡眨巴眨巴眼,笑出了一对儿虎牙,伸下去的手顺势划出了一道流畅的弧线指向前方:“大哥你看,小婶婶出来了。”
巧合永远发生在应该发生的时间里。
“小婶婶”的确在这时候出来了。
她拉开门扉,抬头『露』出了整张不被碎发遮掩的脸,在阳光下。
于是一齐往这边看过来的少年们,和被看的人一道,愣住了。
微风托起满地的落雪,这景似曾相识。
另一次,是在并州,不过景同人异。
“有何不妥?”夜聆依迈出门槛,一只手便勾过了两扇门。
无甚不妥,只是小婶婶你这样,略嫌罪过,文思仪心道。
“很像小叔。”双生子的呢喃叠在一块儿,就成低语了。
可不是么,这一身男儿装!
这身白衣连那束腰的玉带都是他的,发上的白玉簪是梦佛塔顶她趁“『乱』”收走的,面上月颜,是与他一样的,半束的头发不知怎么弄得,就成了与他的一样长的。
只除了她面上没有那长年不离的笑。
“小婶婶,你这头发是怎么弄得?剪了么?不过我得说,这样超帅……”很可以给人留下心理阴影。溜到夜聆依身后想要拽头发的文思仪收到半个眼角递过来的散漫的光后,堪堪咽下了后半句话。
为衬这身白衣,依了汐水的建议,暮离幻作了白『色』。
将这格外俏的玉箫在手中滴溜一转,夜聆依对着少年们那短促一笑里,竟也染上了些不该有的许意气飞扬。
“走吧。”
文思正神『色』微动的应了一声,挥手将一群还是呆着的少年们唤回了神。
一行十几号人,加上被允许出来放风当眼睛使的加菲,排开阵势簇拥着中间一人,浩浩『荡』『荡』的“杀”向了演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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