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他一个济南布政司的幕僚属吏,于你的功业又能增添几分光彩?”
纪纲并不着恼,只是苦笑道:“玉珏,你道我想捉他回来么?这是皇上的吩咐,我能怎么办!”
“皇上的吩咐?”
刘玉珏惊疑不定地道:“你不要诳我,高兄职卑位微,在济南三司官员中根本排不上号,皇上怎么会惦记着他?”
纪纲叹气道:“玉珏,我还能骗你不成?不错,贤宁在济南的确是排不上字号,不过皇上兵困济南时,他却曾为铁镭写过一篇《周公辅成王论》大骂皇上虚情假义,名为靖难,实则谋反。这篇文章骂得慷慨淋漓我也没想到竟被皇上记住了。”
刘玉珏这才信了,不禁脸色苍白,颤声道:“皇上要杀高兄么?”
纪纲轻轻摇了摇头,刘玉珏纳罕地道:“那么?”
纪纲道:“皇上很欣赏贤宁的文笔想召他入朝为官。”
刘玉珏一呆,随即大喜道:“那是好事啊,你我三人本是好友,如今又能同朝为官,这太好了!”
纪纲冷哼道:“你不要一厢情愿,问题在于,贤宁不肯降!他不肯为当今皇上效力啊。我已经劝得口干舌燥了,可他这人倔得很就是不肯低头,皇上那儿还等着回信呢,我只怕对皇上一说,皇上恼他不识抬举,那时他就真的没救了,所以才找你来,如果你能说服他最好,如果不能,咱们也好商量商量,如何保全他的性命!”
刘玉珏这才明白事情原委,连忙向纪纲道歉道:“纪兄,小弟方才言语冒犯,还请兄长莫怪,小弟实在风”,“嗳”
纪纲不耐烦地把他扶起来:“你我三人昔日同窗读书,最为友好,你要是对贤宁的处境丝毫不为所动,我才真要寒心呢。拌几句嘴没甚么大不了的,当务之急,是如果劝得贤宁回心转意!”
刘玉珏握拳道:“纪兄,他在哪里,我去劝他!”
纪纲带着刘玉珏来到诏狱,这地方鬼气森森,似乎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不过关押高贤宁的牢房却很干净,看得出来是着人打扫过的。
二人到了牢房门前,隔着栅栏望去,只见一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囚衣躺在床上,正背对牢门睡觉,看他头发整齐,身上一尘不杂,显见是没受过什么折磨虐待。
刘玉珏几步冲到牢前,抓住栅栏向里边唤道:“高兄,高兄,我是玉珏啊!”
床上那人身子振动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慢慢坐起,看见刘玉珏,脸上便露出淡淡的笑意:“玉珏,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