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好的不睡觉,撩扯我干吗?害得我心猿意马的,叔叔睡不着”
一路东去,茗儿怒气渐去,再问起他时,夏浔总是用同样的一句话来回答她:“还,不知情为何物。这种想法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比及风平浪静了,仍然是的郡主,高高在上的郡主,到那时,自然就会忘了我的。”
如是者几日,姑娘不再问了,她也不再生气了,一开始,她只是露出一点微笑的模样来,渐渐的,她又像往常一样活泼开朗起来,好象浑忘了那晚对夏浔的剖明。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孩儿没常性,我没承诺就对了,要不就算不失落脑袋,这脸也丢大了!”
夏潜酸溜溜的想着,怎么觉得挺失落呢?
男人嘛,有时候也是口是心非的。
夏浔一路向东的时候,南京城里已乱作一团。
原来,燕王所部多是北军,不擅水战,且无战船,他又担忧势不可当会被南军截断去路,所以已筹算再度回师北平了,可他的戎马还未调动,纪纲便风尘仆仆地冲进了他的中军大帐,甚至来不及向他行礼拜见,便出了那个天大的秘密:南军外实而内虚,金陵城守军最多不过十万人马了。
燕王闻言大喜,应机立断拔营南进。
既然外实而内虚,这硬仗自然就体现在要打破南军坚硬的外壳,淮河、长江各处的守军不算在内,淮河沿岸上,仅盛庸手中就有十余万戎马,淮安城里更有驸马梅殷的四十万大军,那其中有二十万是禁军的精锐军队,前番徐辉祖就凭这二十万禁军精锐中的十万人马,便在灵壁与他坚持僵持了许久,险些逼得他回返北平”
朱棣手中此刻仅有十五万戎马,并且是在连番作战之后,战士疲乏已极,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机会千载难逢,极为珍惜有限军力的朱棣是不会考虑这样硬碰硬的。他预料到接下来的几仗一定艰辛之极,想要突破南京外围防地必有一番苦战、恶战、血战,所以解缆之前对全军做了一次全面的带动,为将士们鼓劲。
结果打一路下来,朱棣发现,他是白担忧了。
朱允炆继位四年来一连串不切实际的政策、一边串抑武扬文的措旗,在此时恶果尽现。
朱棣在淮上击败了盛庸的戎马之后,随即兵发盱眙。朱棣的军队历来没有打得离南京这么近,兵过淮河,这是一道心理防地,本就不肯死保建父帝的守军原本只是在态度上同情燕王、倾向燕王,这道心理防地一被击破,发酵已久的心理天平便完全倒向朱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