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被吞食,那可能便是另一副场景了。
裴液看了一会儿,固然也看不懂这样的交手,但他渐渐发现一处奇怪,即明绮天似乎对“用剑刺中腹部”这件事太过执着了。
或者说,她放弃了其他的进攻方式。
许多个裴液都能看出来的进攻机会,明绮天却毫不留恋地放过。
这里不能刺祂咽喉吗?那些剑气为什么不绞碎祂的左臂?等等,这里添上一剑可以直插心脏啊!
忽然他又发现一处不对。
穷奇和紫袍人去了哪里?
可惜身体的视野并不由他决定,他借着一掠而过的视野寻找……不,不用了,因为那头角峥嵘的虎首已经出现在了明绮天背后。
这是来自仙君的反扑。
从心神到身躯都被压制,祂当然不会任由自己被温水煮青蛙般消磨殆尽。
暂时没有机会去吞食,祂便令穷奇吞吃了紫袍人。
而早被寄生过许久的穷奇,本来就是他的第二个身躯。
“搬迁”毫无阻碍。
无数幽蓝的光点自裴液体内迸发出来,涌入身后的穷奇体内。
意志,还有这段时间吸取的全部力量尽数回到虎躯之中。
如今,实力足够了。
而裴液体内亦留下了一片阴影,等明绮天转身面对穷奇时,便可从后牵制。
裴液在感到体内力量流失的那刻就顿时明了了这位仙君的意图。
他一如既往地机敏,对局势也一如既往地有果决的判断。
——这时的抉择当然是立刻回身,趁“搬迁”未完尽量重创穷奇。
但是……明绮天?
裴液愕然地看着她依然面目平和地一剑朝自己刺来。
还是腹部。
这是什么糊涂决断,敌人在后面啊!错过这次机会,还怎么杀祂?!
一剑穿腹。
裴液第一次拿回了自己的五感,冰凉细润的剑体,衣袂带起的清风,还有近在咫尺的平静面孔。
而穷奇已在她身后举起了爪子。
她宁可承受这一爪,也要先刺自己?
裴液一时怀疑起自己又因眼界而误判了形势——难道自己才是仙君真正的杀招?
心念转动间,斩心琉璃已然爆发。
心神境中的阴影被一剑清空,天空重回澄澈,仿佛心口上压着的巨石被移下,身体重回掌控的真实触感令他忍不住屈了屈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