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而“竭尽全力”的裴液,跟“真正竭尽全力”的裴液,确实也不是同一个水平。
甚至,也不一定纠结在这件事上。
他想的是……你究竟会站在哪边呢裴液?
朱先生所仰望的亘古明月,还是皇城下石碑上那一抹鲜艳的血。
心中有此迷惑,就如手在寒天里将伸不伸,自然也就握不好剑,悟剑就卡在这里了。
裴液轻轻叹出一口白气,横剑在膝望着远方,东方欲晓,浅白攀上了天际。
……
“那我随你去看看吧。”
天亮时裴液方抱着剑往故宅而回,正碰上刚刚睡醒的许绰,两人便在楼下要了汤面同用早食。
裴液戳着碗底说着自己习剑的关隘,许绰娴雅地吃完面,托腮想了一会儿,如是道。
“你看?”裴液微讶,“你懂剑么?”
“不很懂,但我脑子蛮好的。”
裴液觉得这话有点儿不大中听,但它刚好是那种如果你计较就显得很计较的程度,裴液只好谢过这位馆主,吃完面先回宅子里躺了两个时辰,醒来时许绰已士服裹氅立在门口等他。
自从来到这座故宅后这位女子似乎很少再乘车舆,习惯换了士服用双腿丈量这座老坊市,裴液每天早上习惯吃包子,但她的食谱似乎顿顿不同,西街饼东街面,糖人点心……时不时还会给他带回来些,但裴液有时候怀疑那不是专门的美意,只是这付钱的女人吃腻或吃剩了。
现在许绰就又递了一串糖葫芦给他,不知道在他补觉的时候又往何处转了一圈。
没出巷裴液就已把这糖串撸净咽下,但到了天理院许绰那串还拿在手上细嚼慢咽。
修文馆主似乎在这里有些特别的通行,两人入院时正碰上那位哲子传人辛冬雪,其人见得女子一愣,敛身恭敬施了一礼,女子嚼着糖串微微颔了下首,没投什么目光,脚步也没停下。
到了后院,问题描述起来就更简单切实了,裴液依然坐在池边拿剑划着水面,细细讲着自己的心路,末了轻叹一声:“就是这般。”
许绰没答,她绕着这座小院背手漫步,走上石径,踩过草根,看着波动的池水,垂眉安静想着。
“其实我觉得,未必一定要纠结这个问题,但它像团挥不开的云雾一样。”裴液盘着腿缓声道,“我好像一定得先解决它。”
许绰微微蹙眉,托颔思忖:“我和崔照夜聊过,她倒没提过这方面的事。”
裴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