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商船,竟然在这时抵达了西岸。
张二才怔了半天才赶紧爬起来叫二郎,叫了好几声泅水的二郎才顺着他指向看去,然后也怔住了。
张二才这时做了最正确的一个决定,他没有让二郎上岸,而是带着二郎的衣服自己也跳入了水中。
因为不过片刻,一队佩刀带剑、行动有序的人就来到了岸边。
张二才不认得这艘船,但他认得这些人的装扮——在太平漕帮里,大督工见到他们也是毕恭毕敬。
如今全都挽起袖子,充当装卸的力工。
大船缓缓停靠,然后不是从甲板,而是从侧舷打开了一个口子,深沉的雨夜里,黑衣浸湿的武者们将一个个巨大的水缸似的容器搬了下来。
张二才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只似乎极重,总是两个人才抬起实际上他也不敢去看,身旁的二郎也脸色发白地微颤起来。
因为当那大缸放在地上之后,一种极令人冷悚的、怪异的金属锐鸣地狱般响了起来,他们才意识到那样巨大的缸身竟然是浑然铁铸,封口网格也是细密坚韧的金铁,而有什么极尖锐的东西正在里面疯狂地抓挠它们。
“叔我头疼”二郎颤抖小声道,张二才一把捂死了他的嘴。因为他自己也感到了,一种似乎穿破了耳膜的东西发狠地在脑子里震颤钻鸣,伴随着刺耳的抓挠成为魔音,捂住耳朵或者埋入水里都全然无用。
只听地那边有个男声隐约喊道:“先蒙上雨布再往下卸!——操他妈的,一淋雨全都醒了”
火光之下,一只尖锐的利爪猛地从缸口网格里探了出来,下一刻就被厚厚的黑布蒙上,但那弯如锐匕的剪影还是令张二才清晰地记到了今天。
“后来怎么离开的。”笔墨到了尾声。
“等他们都走完了,俺们就慌张张泅水走了。”
“还有后续吗?”
“没了,官爷,俺们谁也不敢说,今天这才是第一次说出来。”
下面一句盖了章的批注:【上述事实已与邢二郎完成核对】
裴液抬起头来,谢穿堂看着他:“这条线我们昨天已经查了一晚上,但是内堂之人全部身亡,而一切应该有的蛛丝马迹,都已在十天之前被抹净。”
“十天之前?”裴液凝眸。
“至少十天之前。”
十天之前,龙武军刚刚踏破鲤馆,许绰刚要对太平漕帮动手。
那时候太平漕帮声势庞大,鲤馆甚至都不一定能够立案。后来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