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刚刚倚坐的位置上,一些难以注意的微弱荧光正在缓缓升起。
裴液瞳孔一缩,冷怒地望向空中鬼影,竟然大步向前一踏。
一步的距离不算什么,但对本就在毫厘之间的战斗而言,狭窄的空间是更进一步的缩小了。瞿烛能够腾挪的空间又短了一分,而与此同时,少年的咽喉也离这刀锋更近了一分。
他就是在压缩这片战场。
这一步刚刚落定,黑袍惊掠的飘折就一瞬间逼至他的面前,恶枭鬼蝠的利爪要破开这只脆弱幼鸟的胸腹绝对不需要第二击,然而少年死死地盯着他,竟再一进步,锵然拔剑而起。
世界骤然晦暗,锋利的雪从天空飘落,寒意在心肺深处生长出来,瞿烛呼吸一窒,阖眼将这冷抑之意一摒而去,但再度张目时那视界中的雪花却化为同样锋利的碎云,琉璃乍时已在身侧。
戏面陡转,瞿烛只有无视这一剑,刀锋继续朝着少年横割,然而少年根本不受威胁,丝毫不令琉璃回转,他径自倾倒出一式极尽飘折的剑技,雪剑已转入飘回风。
这样的技巧显然不能在玄门之前趋避,浩荡的真玄中,少年所化的柳叶几乎被狂风撕碎,纵然提前出剑,边缘的玄气还是将他整个掀飞,重重撞在了石壁之上。
但与此同时,琉璃所携的沛然云气也将瞿烛整个席卷,交手以来的第一次重创就此产生,瞿烛身形失控,在地面飞撞数丈,才以刀切入石中稳住身形。
当少年不把自己放在绝对安全的境地之后,黑袍的处境也就陡然险极,壁下的荧光仍在渐渐浓郁,战斗前所未有地盛烈起来。为了把此人搏杀在这里,少年已在搏命。
仗着两道意剑在玄门的余光里游走,锋锐的刀气将他身上割出深可见骨的裂痕,换得的是瞿烛真切的摇摇欲坠。
另一边的荧光已然升起至屋顶,如银泄地。也许因为距离并不远,它的蓄势要比裴液想象中要快得多,但此时黑猫的螭火已经侵入其中,那些荧光如同凝固在了半空。
琉璃又一次声势极烈地直掠而过,瞿烛第一次没有来得及做出太多反应,刀仍凝定在后,只以左臂堪堪一遮,琉璃从他腰间割出一道巨大的豁口,鲜血顿时大片泄出。
裴液骤然仗剑向前,最后能用出的两道雪剑全部咬牙压上这具残躯
瞿烛从意剑中恍惚一霎醒来,诡冷的戏面瞬间锁定了面前咬牙怒容的少年。两人已离得太近了,远远超过了他和背后那柄神剑的距离。
瞿烛没有转身,只以右手换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