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看出,在击溃向鸣镐后,黑袍的杀机竟然一直锁定在安藏身上。
他没想通其中的原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第三个目的,但至少这一刻,这袭黑袍是惨然立在空中,在开战以来,第一次被他们握住了主动。
少年的喊声从身后传来,无洞很少见到应变如此机敏的少年,他一时分不清这句话是为了说给谁听,但这是好事,因为黑袍一定也一样分不清。
这种小机智还是要这种年轻人来做,此时无洞就着这一句真假难辨的话,立刻爆发出了决然的气势。
黑袍甚至来不及拔下肩上的剑,在少年呼喊出口的那一刻,他立刻抬手掐诀,庄园之中,莹白的光芒忽然一盛。下一刻,无洞之剑弃生忘死般朝他咽喉直贯而来,黑袍横刀一架,两刃乍然摩出铮鸣,长刀被骤然下压,黑袍及时卸过一个玄妙的弧度,一道血线掠过,剑刃在戏主脖颈上留下一道锋锐的血痕。
裴液无洞同时精神一振。
正与刚刚向鸣镐面对的处境一样,在一记竭尽身心的重创之后,根本来不及提起足够的喘息,逼命的攻势就如暴雨般压来。这确实就是无洞安藏准备的最后一次努力,但黑袍在前面的战斗中给他们带来的压迫实在太重,无洞其实并没敢想这次燃烧就一定能刺破这窒息的黑暗。
他们只是倾尽所有罢了。
但惊喜就是在忽然之间到来,在强行杀死安藏后,在选择第一时间起阵后,在忽然天兵降临般的少年将那柄斩心琉璃掷进他的腹部后——黑袍用以转圜的气力终于被压缩至极。
是的他也不过是位孤身客场的“谒阙”,他的极限也并没有那么不可触摸!
无洞奋力横拉变招,金霆灿然锐鸣,黑袍同样转刀,命悬一线地再次拦住这割颈之刃,却又在这杀力极重的玄气下吐出了一口鲜血。
无洞从没觉得离击杀此人如此之近,他眼看着面前之人在一合过招之后已提起来一口气,但下一刻名剑飒然穿腹而出,这股力量再次尽数溃散。
如今相当于两位顶尖的抟身修者朝他轮番倾力,而其中一位,甚至不会失力、不会受伤。
无洞双目隼狼般死死盯住此人,每一剑都是彻彻底底的全力,眼见面前之人已一步步地濒临极限,他几乎倾尽了一切力量。
只要,再来一剑——
但忽然,他腰臂一空,半边身体骤然失力。
“抟身”之境,并非完全洗炼完成的灵躯在这种逼近极限的时候暴露出了固有的缺陷——与天地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