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缥青一直就只能苦苦支撑,如今倾心构建的一次反击,也没能给对方造成任何看得见的伤害。
瞳脉龙裔三十年来倾力培养的本代诏子,其《传心烛》修为早已出神入化,在进入本族祖地之后,更是已成将面神诏的心神术士。
“姐姐准备的这一式鹑首入神,确实令我猝不及防,入境几个片刻便能掌握此术,我也确实没有想到。可惜即便我把心毒告诉了姐姐,姐姐也没找出击溃它的方式,不是吗?”
她吃力地将目光挪到少女背后,只见十面小镜已全部陷入晦暗。
心境乍时崩散。
“我在你面前刻下烛剑心毒时,就没想过会被现学现卖击溃。”衣承心漠然望着她,“你即便真的修成了五毒心烛,也不过死得稍慢一些,遑论现在自己把自己置于悬崖边上了。”
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竟敢修五毒心烛?”
李缥青喘息着,她等着衣承心再多说几句话,但少女却仿佛已看透了她。
李缥青汗越滴越多,而大阵中央,另一位少女的喘息却已再次平缓了下去。
李缥青在这双龙瞳前心肺骤然缩紧,她立刻松开手中的匕首,在那赤金真的压迫过来之前,飞快地出了这间院子。
李缥青自是一直被心神牵制得够不到自己的身体,而衣承心纵然身负心烛之术,连番心斗之下也已有些迟钝疲累。
“姐姐真是一如既往地不知死活。”衣承心眼中透出些讥嘲,李缥青忽然感觉自己如被洞穿。
如同利喙穿透了最柔软的心脏。
“妹妹被吓到了吗?”李缥青勉力一笑,努力支撑着挺起了腰,重新倚靠回了墙壁上。
抑或说,烛胚。
在这样的目光下,李缥青已被入侵数次的心神猛地感受到被俯视逼死的颤栗,几乎要蜷缩成一团。
然后她忽地一僵,少女的低低的语声已又一次响了起来。
她一把攥住了喉间的利刃。
不过也仅此罢了。
“是啊。”她含笑说,“这就是我们要背负的命运啊。”
正如她刚刚所言,无论你是身负鹑首仙权,还是心志坚明天赋过人,想要在心神之术上胜过她,从来就是天方夜谭。
她竭力地喘息着,确实感受到了身体的极限。
“唔,也许吧。”衣承心冷冷看着她,“不过,我已经先一步完成了。”
三百年心烛修为已尽数归于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