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倒是还没失去笑意——在今日之前,他就一直安慰少女,对这件事处之自若。并非是一定总要在其他人面前展现他从容的风度,而是因为,他是一个没两年可活的老人。
同样恰恰是一位宗师。
细看才能发现,总是笑得很宽和的老人,其实有一双很锋利的眉毛。
此时他端茶一饮,笑呵呵地看着走下擂台的那道身影。
谷云扶则是真的已经垂下了面容,这位男子带给他的惊异确实绝非笑谈,甚至此时,“尚怀通”三个字已压过了“裴液”在他心中的地位——至少是摆在了一起。
而在更下方的看台上,张鼎运面色沉了下去,两手交握着一言不发。
但方继道此时还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但即便知道,也没有闲心管他了。
因为他身边的女子,身体也绷得笔直。
他转过头去,女子面上其实没什么表情,显得比小胖子从容许多,但方继道熟悉这张脸“平静”与“面无表情”之间的区别,他低下头,果然见她捏住裙摆的手指已然发白,颜色正如之前那场于英才在尚怀通面前一剑僵坠之时,她紧紧抿住的嘴唇。方继道不得不承认,即便作为一个毫不懂行的观者来说,这位男子给人带来的压迫都太强了。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人一直在擂台上的闲庭信步,好像永远没有人能触及到他的真实实力。
方继道不懂武功,也没两位朋友对“意”的敏锐,但在他的直感中,沉闷的张君雪、话少的杨颜、和气的裴液这几个朋友都不像能和那袭黑氅争锋的样子。
但他却确确实实是身边女子的生死仇敌。
方继道很想给身边女子提供一些安慰和倚靠,但就算他知道该怎么做,此时也绝没有那个胆子。
齐昭华轻轻出了一口气,阖上眼,抬起手支在了额上。
而在静默与欢啸之中,还有许多痴迷奇迹的人,此时依然带着隐隐的期待望着那黑衣抱刀的少年。
毕竟张君雪也并非没给尚怀通带来压力。
如果第四可以,第二,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机会?
但杨颜此时却没注意他人的目光,也没去看尚怀通,他立在擂台之下,站在裴液背后,与他一同看着躺在地上的高大女子。
“没有太严重的伤势。”长着小胡子的大夫跪在一旁,收回手说道。这是州衙供职的官医,他们往往出于医道门派或世家,身负修为,能使一些超出普通郎中上限的神奇手段。
“其实应该有的,但她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