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依言而行的意思。
张君雁哄着推了两下,然而这位小妹刚刚那些乖巧和窘迫全然消失,她又重回那沉默到憋闷的样子,宛如一块万年不变的拙石。
“姐姐对不起大家,所以她自杀了。”张君雪低着头开口道,“如果觉得不够后面我来替她还给张家。”
“但是,是尚怀通,害了我姐姐。她在死的时候,都不像是一个人的样子。”女子再次重复道,“谁也不能污蔑她。”
张问狄骤然回头:“污蔑了,又如何?”
“二爷、四爷、大伯、你,你们都不配带着铭愿刀!”张君雪同样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他,这沉闷的声音一旦短促起来,就变得坚决而有力,“张家刀,从来不向仇人低头。”
“说两句软话假话,就可以获得很多东西你们觉得不错,那很好。我没有铭愿刀,做不了决定,张家要做的事情,自然是你们说了算。”张君雪走上前,低头拿起笔来,看着三伯五叔、堂下的兄长姐妹,“但是”
她转身在红绸上写下“尚怀通”三个墨字,而后提起血迹未干的匕首,重重地一刺将其钉在了墙上。
她看着这鲜艳如血的红绸:“随意你们做什么我会杀了尚怀通。”
没人想过这个闷葫芦般的笨拙女子身上能爆发出如此坚决而炽烈的恨意,她咬着牙,颈上鼓起的筋线和下颔连在一起。
怀抱这样恨意的人,一定会尖锐地刺破一切,怎么能有亲人和朋友?
在一片沉默和紧盯中,张君雪转身走出门去,从暖融的橘光中进入黑暗的寒夜,秋露令她的肌肤泛起一阵悚栗。
远处,高大的独臂男人隐约在那里。
——
长街之上,州衙之外,李缥青冷冷看着面前之人,一手拈玩着失翠剑上的饰羽。
张问虔沉默不语。
“张家主真是水里游龙,来去无碍啊。”
“张家得想办法活着,少掌门。”张问虔低声道,“翠羽也有复兴之志,应能有所体谅。时局艰难张家也必得为自己寻得路子,我们也细细考虑过,此举对七蛟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
“我不关心你张家有多困难,张家主。”李缥青打断,垂眸看着他,“你要怎么向我证明,张家不是站在七蛟一边。”
“武比结束后,我们会请少掌门看到诚意。”张问虔拱礼一直未起。
“我会细细地看。”李缥青冷冷道,收剑起身而去。
与自己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