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李缥青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脖子软软倚着墙,“什么事?我其实”
她看了看床被,虽然确实睡不着,但虚疲的身体其实还是想再躺一会儿。
“你之前不是说尸体那张脸是假的吗,得揭下来啊。”
“你揭嘛。”
“我上午已经找了半天了,不知道从哪揭。”
“”少女一动不动。
“走吧。”裴液站起身来,牵了下被子。
“好吧。”
裴液勾起个笑——开始有累和懒的感觉,代表少女的精神确实大略恢复了。
李缥青打起精神披好外裳,一起来到东院,尸体早已停放进房屋,正有从其他地方调来的翠羽人手在看管。
两人走进去,李缥青带上手套,从桌子上拿了一柄纤薄的匕首。
“你没有见过易容术吗?”少女还是有些有气无力,她在人头旁边坐下,裴液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她旁边。
“我倒是被易过一次。”裴液回忆道,“但是那个一揉一洗就掉了,这个不一样,我没敢乱动。”
李缥青先伸手在五官接缝之处按了按:“这应该是人皮——面具。”
她呼吸险些一滞——若不是在摸到眼睛时发现了些异状,她几乎要以为这又是一个真的。
少女认真低头,几根手指按住老人腮边细细揉摸,确实许久都找不到接缝,于是她干脆持匕在耳下一割,如此才带血分开了一层不属于老人的面皮。
少女眉头深深蹙起。
“怎么了?”
“好高超的手段,也好适合的脸。”她低声感叹一句,然后一边继续沿缝剖开,一边认真向少年讲述,“易容这门术艺易学难精,它大致有两种方法——其一便是你经历的那种,短期的、一次性的,它是将面部每一处都细细打磨修缮,完全雕刻铸造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裴液缓缓点了点头。
“这种只要技艺纯熟、花时间足够,很容易以假乱真,但较为脆弱易损,若遇大雨大风,或者谁揪扯一番,就会露馅。”少女继续道,“所谓‘易学’便是指这种手法的初期,因为若不求精,就是加些东西、涂抹些粉泥其实和女子妆容就很像了。”
少女伸指戳了裴液一下,把脸昂在他面前,伸手指着眼角残存的痕迹——那里本应是一片泛着银痕的青色鸟翼。
“就像这个一样,我是去唱丹会那日清晨时画的,现在已经几乎看不出形状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