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杆粗抄原路绕过石头山,他望一眼那被他们烧留一堆灰烬的洞口,还不死心,只想捉拿刺猬,可现在的紧要事是去找自家的水牛,看它还在不在那座矮山的丛林中放草,要是不在就麻烦了,和刘华健一样麻烦。
他穿过布满荆棘的羊肠鸟道,那座矮山就出现在眼帘,还有矮山之麓那一幢幢熟悉的瓦屋和袅起的炊烟都能看见,唯独看不见自家的水牛。
梁杆粗发急地四处找寻,从这道坡找到那个洼;从这道壑找到那陡崖,就是不见自家的水牛。
现在他要放弃这座矮山,到别处找。一脸焦虑的他又往哪里去找呢?他走近村屋时,依稀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很像妈妈的叫声——杆粗喂——
叫声越来越清晰,他已分辨出来,是妈妈的叫声。便沿着一条连接村屋的来路,忐忑不安地溜下矮山,一眼就看见了头上扣一顶草帽的妈妈。
妈妈也看见了他,他未开口,妈妈就训他,杆粗,你上哪儿去了?水牛从山上下来,吃自家菜园里的菜,要是吃别人家菜园里的菜就麻烦了。
妈——梁杆粗尴尬地说,我去捉刺猥去了,石头山有一个洞穴,里面藏有刺猬。据说刺猬肉吃了可以治胃病,还可以卖钱。
杆粗,你捉到刺猬没有?刺猬没捉到,把牛放丢了。妈妈责怪他。她怕热,把头上的草帽拿下来,扣在手里当扇子扇风,见走近的梁杆粗也是满头大汗,就把草帽边沿对准他,不停地摇风。
你自己扇吧!我不热。梁杆粗心里只急着水牛,抬手一抹额上的汗,风风火火跑到前头,来到村屋前,看见渥在水塘里的一对弯角盘在脑袋上的那条水牛正是自家的,他紧锁的眉头一下松弛了,又回转身走几步对被甩在后头的妈妈赔罪,说以后放牛就好好放牛,不再三心二意了。
他妈妈叫柳香兰,一个三十八、九岁的中年妇女,皮肤晒得黝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
这会儿,她见儿子知错认错,也就不再追究。
梁杆粗的事儿总算平息了,但他一心想捕捉石头山洞穴里的刺猬。
下午,他照样放牛,多了一个心眼儿,骑水牛到矮山那当儿,就把准备的一根长绳接在牛绳的末端,打个束口,由于绳子粗,想必不会轻易断。
这样,他把水牛系在一块草多的山地放牧,自己就兴冲冲地赶到采石场找杨商策场长,他人不在,只看见刘华健和那中年男子一起挑石头,很辛苦的,头上烈日曝晒,脚下砾石灼热,梁杆粗知道刘华健与那中年汉子有过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