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说他气血太虚,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便开了许多副中药,在瓦罐里煎,他喝了吐,最后终于不再喝了,也就是荼饭不进。
那时,他的两个孙女大的才三岁,小的才一岁,他都不喜欢她们,整天蹙着眉,因为这两个绣花的都不能续香火。为此街坊就议论,说他是气病的。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冬夜,他竟然僵硬地死去,街坊又私下议论,说他是气死的。这话或许有些道理,鲍来梓临终前,有遗嘱。他望着梅斌说:贤婿——你和红荼要生个念书的哟。
他说话气息微弱,但梅斌听清楚了,直点头,再看鲍来梓时,他的眼睛已经定住,没有闭,这种死不瞑目的情状看上去非常恐怖,但梅斌不怕,他心里只有自责:养子不孝,无后为大。虽然他是入赘的,但是入赘又有什么理由不给岳父图个后呢?
驴肉馆的生意一天比一天萧条,真可谓车马稀疏,门可罗雀。岳母刘六英却认为是驴肉馆犯了煞气,缓些天,便请来了一个巫师,在馆舍里绕了几圈,念了些符咒,便让刘六英问事。
刘六英说:驴肉馆的生意怎么越来越差?我女儿生了两胎都是绣花的,有没有指望生个读书的?
巫师说:这个地方阴气重,载不住财神,生意当然不好。再说阴气重,生育的多为女婴。红荼绕到巫师面前说:为什么以前生意好?
以前,哈……哈……以前这里气脉调和,现在阴盛阳衰……
也不知巫师这话是真是假,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刘六英拉着红荼说:干脆不在这里开驴肉馆了,回到老家鲍庄去开。这家人说走就走,把租赁费交了,用几匹没有宰杀的毛驴当脚力,拉了好几板车家什,才拉干净。
一只毛驴“咴呃、咴呃”地叫,把才一岁的女孩鲍兰兰吓哭了。赶车人朝那毛驴抽了一鞭,以示惩罚,它却跳起来颠跑,差点把一板车家什弄翻了。赶车人死死地拉住缰绳,那毛驴才勉强驯服。
可鲍兰兰不“驯服”,一路上放声啼哭,到了鲍庄,一切安置妥后,她还在啼哭。
刘六英一摸她的额头发烧,再摸身上也滚烫,她病得挺厉害,请来郎中拿脉开药,灌服了三次,才退了烧。
这天鲍庄驴肉馆,要杀毛驴筵请宾客,照说应该杀一只肥驴以襄开馆吉日,可是刘六英却怨那只在搬迁时叫得厉害的不肥不瘦的倔驴,尤其怨它把自己的孙女都吓病了,这样,她拄着拐杖拉着梅斌,再用拐杖指着倔驴说:把它宰了。
那只毛驴被屠夫们放倒之前,也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