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走后,赵然才从不远处一个屋顶上轻跃下来。
他仍旧是一身玄色劲装,墨发半束,一双醒目的眸子黑如点漆,整个人仿佛即将隐入夜里的精灵。
“师父!”柳寒走近了两步,打量着他问道,“上次救我回来,你二哥没找你麻烦吧?”
赵然嫌弃地瞥了她一眼,移开一步远,“被赵晨抓进大理寺狱里审了两天,昨日昭王殿下才放我出来!”
“你二哥这么大义灭亲的么?”柳寒歪着头问道。
“赵晨是圣上的人,他和我各为其主。”赵然嫌弃地瞪了她一眼。
柳寒这才明白,那队高手如云的禁军,其实并不是昭王派去保护良妃的,而是圣上的直属。之前她一直以为赵晨和赵然一样,是昭王的人。
“关了这么久,你二哥对你用刑了么?”她又狗腿地凑上前去。
赵然用关怀弱智般的眼神看着她道,“用了,怎么?你要看看?”
“我···我请你吃顿好的吧。”柳寒摸了摸口袋,摸出一个钱袋来。
她觉得赔罪的最好方式,就是请客。
赵然心里快速过了一遍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道,“好。”
长安春末,花已落尽,空气里有些扬尘。
一高一矮,两个身着劲装的男女,随意地行走在高墙青瓦间。
赵然方才略饮了些酒,心神有些不宁。
柳寒心里则十分高兴,她终于为师父做了点什么。
“之前救你,是我职责所在,你不欠我什么。”赵然边走,边长舒一口气道。
柳寒诧异地转头看了看他。
赵然一向喜欢居功自傲,在她面前摆架子,怎么今日忽然谦虚起来?
“今天让你破费了。无功不受禄,这样吧,我再教你点什么。”赵然停下脚步。
“多谢师父!”柳寒听见他说“再教点什么”,咧嘴一笑。
赵然望着她,有片刻失神。
最初在细云江上,他受郑清之命救她,不过当她是个武学基础薄弱的傻孩子。
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成了那个傻子呢?
他伸手揉了揉柳寒的头发。
一开始就知道,这辈子她已有李彻和郑清,却还是自欺欺人地教她武功,只图个毫无可图的下辈子。
“师父?”柳寒见他呆住,伸手在他眼前左右晃了一下。
“嗯,”赵然回过神来,“赵晨的长翎丝并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