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睡眠质量一贯就差到了极致,只有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才能有片刻安寝。
她不在的时候,他哪里有过入眠之时。
她不在的时候,他冷血到连自己都后怕。
她已经成了他唯一的救赎和温存善良,唯一的不留防备
“可是你为我做了那么多,阿衍,我怎么能够什么都不做?”苏娆笑得很温柔,她原本是古灵精怪的性子,这些日子,却越发温柔起来:“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你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慰藉。”顾景衍在漫天风雪里,轻声细语的对她说:“娆娆,我已经不敢再奢望太多。”
这天夜里,苏娆陪着顾景衍,在顾宅的门口看了一夜的雪。
顾景衍抱着她,姿态无限缱绻。
风雪声寂静萧索,就好像夜半渡船人低微的叹息,温柔,带着归来的疲倦和尘埃落定的喜悦。
有飘雪落在顾景衍的发上,苏娆抬手替他拂去,竟在那一刻,生出天荒地老的感觉。
霜雪吹满头,白首不分离。
“娆娆,以后每一年我的生辰,你都陪我看雪,好不好?”顾景衍问得很小心,甚至语气中,带上了一点乞求之意。
他大约是太过在意自己,患得患失之下,竟是生出了恐惧。可是明明,如今的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苏娆不能自己的生出心疼的情绪,她将他抱紧,用很认真的语气说:“好。”
怎么能不好,这样的要求,她怎么可能拒绝。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和他之间,究竟还能有几年。
于是她笑意淡了些许,用微微低落下去的声音说:“阿衍,我看佛经,里面说一期一会,世当珍惜。我希望能和你有许多期会,许多许多”
她只是随口一说,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话音落下,顾景衍的脸色是怎样的惨白。
佛经
可他一身罪孽,哪里敢搅扰了佛门清净之地?
他们回到房间时,已经是晨光熹微。
苏娆已经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顾景衍低下头看她,便看见她恬静安然的睡颜。
他吩咐下属将苏娆堆的雪人好好妥善保护起来,才将她抱回房间里。
苏娆已经睡得很沉了,所以她不知道顾景衍是怎么看着她的睡颜整整一夜,是怎么无限眷恋的用指尖拂过她的眉眼鼻尖。
世人只要有软肋,就会害怕。
顾景衍想,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