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曙光照进窗台,一夜荒唐。
伤痕累累的狐妖,依偎着少年,打着充满了疲惫的鼾声。
尽管睡着了,但辗转时,无意间触碰到伤口的疼痛,还是会让卡莎在睡梦中也紧锁着柳眉,龇牙咧嘴。
那少年亦是一夜无眠,搂着狐妖,神色既疼惜又内疚,想调动仙力帮她疗伤,却想起狐妖睡前说的话:
不许给奴婢疗伤,让奴婢疼着,长点儿记性,别想着偷偷摸摸给奴婢疗伤,如果少爷不乖乖听话,奴婢就一百年不理少爷。
嗯,这句话是李长生最怕听到的话,更是为数不多能震慑到他的威胁:
他到现在还记得,有一次他跟卡莎因政见不同,大吵了一架,那一回卡莎说了同样的话,李长生没在意,结果
往后一百年,小狐狸虽然依旧跟他形影不离,可就是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整整一百年啊,每天都只能对着小狐狸自言自语,给他阴影都整出来了。
自那以后,两人就算有天大的矛盾,一旦小狐狸说出这句话,李长生也会二话不说的优先按小狐狸意愿,决断此事。
望着怀中疼的直皱眉的女子,内疚到不行的少年能做的,只有一遍又一遍梳理着女子的脉络,尽量让她的疼痛减轻些:
“小祖宗诶,你心疼死爷算了,我的小狐狸真是个活祖宗诶。”
“唉,经脉断了七十二根,骨头断了十八根,哎哟,我天呐。”
“爷错了,爷再也不折磨你了,这会成了爷自己折磨自己了。”
“嗯哼”
大概是少年的喃喃自语吵到了狐妖,又或是狐妖实在是疼的厉害,哼唧两声后,狐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少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狐妖揉着惺忪睡眼,恍惚间看到少年险些红了的眼眶,浑身一激灵,惊得她当即挣扎着坐直了身,慌道:
“少爷,有什么事您跟奴婢说,是奴婢昨天晚上没伺候好您吗?还是是奴婢睡着时说了什么让您不开心的话了?”
“我”
李长生张了张嘴,似要说点什么,可他忽然发现,此时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最终,他把头别道一旁
“我没事,你继续睡吧,宝。”
“唔。”
卡莎抿着嘴唇,钻到少年怀里,突然察觉到少年眼角的余光,一直定格在自己的伤口上,顿时心如明镜:
“少爷,您是不是想给奴婢疗伤啊?”
“嗯。”
李长生看似淡淡的应了一声,但他眼神里的关怀,却出卖了他紧张的内心
他,不愿再让小狐狸疼下去了。
猜出少年心事的小狐狸,眨巴着靓丽的紫眸,小手握住少年宽厚的大手,绽放出一个暖心的笑容,道:
“乖乖少爷,您给奴婢疗伤吧。”
“好!”
生怕女子反悔似的,卡莎同意接受少年治疗的话一出口,李长生眨眼间,就把长生法则之力,一股脑输进卡莎的妖躯
翠绿色的流光,包裹着女子的身子,游走在女子的五脏六腑之间,女子身上那些个触目惊心的伤口,顷刻愈合!
嗡。
李长生灌注的力度越来越大,翠绿色的法则之力越送越多,整间屋子都被翠绿色的能量光芒笼罩、填满。
床榻上,愈发浓郁的绿光,将女子托至半空,不停的洗涤着其内部的伤势,暖洋洋的酥麻
卡莎想喊,可女孩子家最后的矜持,使她微张着红润小嘴,铆足了劲,抑制着就要到达嘴边的
幸好,这种酥麻并未持续太久。
待狐妖伤势痊愈后,翠绿色长生法则光芒自动熄灭,狐妖落回床榻,神色还沉浸在方才香艳疗伤的享受中。
见光芒散去,狐妖竟有一丝不满,嘟囔着樱桃小嘴儿问道:
“就完事了?”
“怎的,少爷出手,治一点皮外伤,那不是手到擒来吗?”
“哼。”
瞧着自家男人轩轩自得的模样,那狐妖暗骂其不懂女人心,一头扎进被窝,自个儿生起闷起来。
真是的,怎么说也是个擅长算计过天下大势的大阴谋家,为何就这般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他是真不懂,还是懒得去猜?莫不是自己对他不重要了吗?
好嘛,果然再优秀的姑娘,也会因自家男人做出的某些异样举动而游思妄想
没办法,谁让卡莎爱李长生爱的死去活来的呢,爱则多虑嘛。
如果要是被李长生这厮,得知了此刻卡莎心里所想,指定得大呼冤枉:
天地良心,你对我不重要?我可是把你看的比命都重要啊,你从哪里看出来你对我不重要了!
不过没有如果,事实是,李长生还是没打算去猜卡莎的心思,仅仅是隔着被子,搂着小狐妖。
他根本没往“拿被子捂着全身的小狐狸,是在被子里生闷气”这方面去想。
所以
不知自己有错的少年,不光不反思自己的错误,还一直不停的在卡莎耳畔絮絮叨叨,道:
“小狐狸,你是困了吗?”
“小狐狸,你怎么不说话啊?”
“困了睡会吧,等你睡醒了我们就回蓝星。”
听着少年像个孩子似的的念叨,卡莎是好气又好笑,实在被唠叨烦了,她开口唤道:
“少爷”
“嗯?”
“有没有人说过”
“说过什么?”
“呼。”
卡莎深呼一口,钻出被窝,捧着少年的脸,眯着紫眸,一字一顿,道:
“说你就是个坏蛋大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