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于长安、逻些之间,不仅操心吐蕃内政,还要为吐蕃之外交呕心沥血、劳苦奔波,吾于吐蕃上下,尽皆感念其恩。然则,如此也造就了一个不可避免之现象,那便是如今的长安君臣,尽皆以大相为吐蕃之代表,凡是出自于大相之口,皆为吐蕃之国策。”
一直以来,他这个吐蕃赞普并不受大唐君臣待见,相反,禄东赞在长安却威望颇高。
大唐上下皆知禄东赞乃是吐蕃大相,无论禄东赞说什么、做什么,天然的便认为乃是吐蕃举国认可之事。
桑布扎自然明白松赞干布言语之中未尽之意,登时悚然而惊。
这若是放在平常倒也无事,可一旦禄东赞存有私心,身在大唐却首鼠两端……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终于感受到松赞干布的头痛了,好不容易统一了吐蕃内部,正想着开疆拓土建立一番丰功伟业,孰料却遭遇种种掣肘,致使受到内政羁绊,不敢放手施为。如今禄东赞又有些尾大不掉,危及吐蕃内部之和平,换了谁也得焦躁恼火吧?
桑布扎在松赞干布面前倒也不受约束,随意的喝着酒,良久才轻叹一声,道:“这些事情,亦不过是赞普凭空揣测而已,大相威望绝伦,若是轻易问责,甚至稍有不公之对待,都会引起朝野上下的不满,赞普当谨慎处置。”
有些事情虽然尚未发生,但是根据蛛丝马迹亦能推断。可是说到底,只要尚未发生之事,都只能放在心里想想,万万不能做出什么,否则极易失于信义,陷入被动。
哪怕是君王也不行。
牵扯太大,更应当慎之又慎……
松赞干布默然,而后才说道:“吾已经下令,命噶尔家族伺机夺取吐谷浑之故地,出镇青海湖。”
桑布扎先是楞了一下,继而高声道:“赞普怎能如此?大相与国有功,威望绝伦,朝野上下尽皆爱戴。无论其家族是否尾大不掉,赞普岂能在其反迹未露之时行出此等近乎于放逐之手段?此举一出,必将引起朝野反弹,使得那些贵族兔死狐悲,同仇敌忾!”
简直是愚蠢,打压噶尔家族的方法可以有无数种,然而赞普却选择了最不应当、后患最大的一种。
如此一来,哪怕噶尔家族本无反心,如今亦要心存怨怼、生出不满了……
松赞干布倒也并未恼火桑布扎的职责,吐蕃的政治结构虽然亦分君臣,但是君臣之间的关系更似一个联盟,赞普将各方势力统合在一起,而非是中原王朝的“家天下”。
也正是因此,他才愈发忌惮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