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九曲里仅一刻脚程的大曲弯,属这一带最大的集市,十几条街纵横交错,形形色色什么东西都有,人都称,但凡是你能想到,就没有在这里找不到。
清雨停在大曲弯木巷的一家木工坊门前。
门内吵闹不已,有破口大骂声,亦有求饶声,即便整条巷子都乒乓作响,但这家传出来的声音,依旧震耳。
大门尚还关着,清雨透过门缝往里瞧,里面没有落栓。
“这蒋木头,大清早的又在打他那徒弟。”
“葱头也是可怜,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师傅,挨打跟家常便饭似的。”
清雨回头一瞧,是斜对门的夫妻两,正挑着担子准备出门去卖木雕玩意儿。
夫妻二人与她对视一眼,都没在意,在他们看来,清雨不过是个好奇贪玩的孩子罢了。
清雨等夫妻二人走了,这才推门进去,刚好目睹满脸愤怒涨红的中年人高举拇指粗的木棍。
中年人穿着灰蓝布衫,两条袖子挽至手肘,露出的半截手臂显得黝黑。
他尖瘦的下巴蓄着胡须,一双小眼睛痛恨地看着面前跪地的少年,嘴上更是痛绝道:“说,银子藏哪儿了?”
跪地的少年看上去十六七岁,一身灰布麻衣,两颊干瘦,垂在两腿上的双手粗糙不似少年手。
他微微低头,神情落寞而悲伤,没有半点少年人该有的活力。
木棍再一次落在少年的背上,少年闷哼一声,却依旧摇头说不知道。
清雨心里默默给二人落座,这就是蒋木头和徒弟葱头了。
葱头的摇头否认让蒋木头越发气恼,蒋木头举着棍子啪啪又是几棍子,一边打一边骂:
“叫你这小畜生撒谎,好的不学学坏的,竟还学会了偷,我平日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你要偷那么多银子?今日你不承认,老子就把你这层皮剥下来,我看你承不承认。”
葱头依旧是更咽摇头,“师傅,我真的没偷银子,我没偷。”
蒋木头越发恼怒,气急败坏,“你还不承认,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边说手上的力道越重。
“阿爹,别打了,葱头哥一向老实听话,他何时忤逆过您了,他说没拿那定是没拿,您就是打死他,他也变不出银子啊。”
一衣着朴素但窈窕的姑娘在旁侧哭着劝。姑娘也是约莫十五六的年纪,模样姣好,此时却哭得梨花带雨。
姑娘话说完,同样一旁看着的妇人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