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这个蛇妖,却还有另外一个妖怪。
便是在铜井村外徘徊,打算为自家侄子报仇的黄皮子精。
只是这个黄皮子精十分精明,又非常怜惜性命,六丁六甲一出动就逃之夭夭。
听不闻,视不见两个小鬼虽然知道他的行踪,但走远了了,也感应不到。
林着明只好暂时不管那只黄皮子精。
第二天白日,赵仲信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
再见之时,已经多了许多成熟,棺椁被骡车拉着回来。
只见他披麻戴孝,手上还捧着牌位。
“师兄,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林着明为他接风洗尘:“回来了就好。”
林着明给赵诚文上了一柱香:“欢迎回家。”
赵仲信沉默一会道:“师父的羽蜕该葬在哪里呢?林师兄。”
林着明开口:“先停灵在这里吧,我上紫金山上看看,有没有一两处宝地。”
“嗯嗯。”赵仲信沉默。
林着明也不好就这么沉默,便问起他路上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淮安府已经快七个月没有下雨了,农田旱死大片,官员抗旱救灾,征集民夫,开挖淤泥保青苗……”
“粮价如何了?”林着明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我去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二十文一斗了,我回来的时候就不知道多少钱了。”
“我听说已经有造反了,但是漕运总督在淮安,领着兵,维护运河,不准百姓取水,已经有着白莲教的人开始造反了。”
“不容易啊。”林着明感叹:“你这一来一回不容易啊。”
“唉,也是靠着淮安当地的一位道长,帮忙着收敛着,又跟着漕运有关系,借着船到了江宁港,才雇着骡车,把我师父的羽蜕带回来。”
“树皮啊,观音土啊,什么都吃光了,路上全是死人……”赵仲信喃喃:“师兄,你说我们南京城应该不会这样吧。”
“难说。”林着明道:“不过铜井这里的风调雨顺,贫道还是可以保证的。”
“可是一个人的命运我们都无法保证,又怎么保证一个村,一个镇子,一个座城池呢?”赵仲信问出了让林着明深思的话语。
是啊。
时代的洪流,就是天倾西北的灭世洪水。
覆巢之下无完卵。
铜井也罢,江宁也罢,又怎么能独散其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