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有些口不择言罢了!”
海瑞龇牙咧嘴,嘴角喷出的气息把下颌胡子吹得乱飞,这便是俗语说气得胡子乱翘,颜山农嘿嘿笑,也不理会,乖官好说歹说把海瑞劝坐下来,海瑞也清楚,颜山农坏就坏在那张嘴,若不然他那斑斑大才,说不准早就进内阁了,气呼呼一仰头,把酒盏中的残酒一饮而尽,坐在下首的董其昌赶紧起身给他斟满了酒。气氛正有些尴尬,外头贝荷瑞进来,窈窕走到乖官身边,低声说了句话,乖官对她点头,没一忽儿,一个儒衫男子被领进来,正是这次苏州士子之一的樊玉衡,从外头进来后便深深一揖到底,“拜见太师傅院堂大人提学大人大都督玄宰兄”
乖官似乎完全忘记了樊玉衡前些天还骂他jin戚,笑着起身道:“玉衡兄,快快入座。”
他是要给颜山农面子,不管怎么说,这是罗汝芳的学生,而罗汝芳又是颜山农的得意弟子,走入宦途便是如此,想睚眦必报显然不行的,何况樊玉衡如今也算他的手下了,总不能整天惦记着过去人家骂过他罢!
董其昌笑着起身给他让了个座,樊玉衡谨慎地坐下,这时候贝荷瑞摆上新碗筷,这才悄悄退到门外去。
颜山农看樊玉衡小心翼翼陪着乖官喝了杯酒,有心抬举这个徒孙,当下开口道:“玉衡呐!我老头子来考考你,隆庆二年的时候,苏松巡抚是何人?清丈田亩后松江府多少?华亭县多少?从隆庆年到如今,一起加征了多少银子?”,
樊玉衡一愣,这些都是颜山农给他的历年手抄本中有载的,都是颜山农本人游历天下一笔笔记录下来,颜山农恨他拎不清大势,让他好好揣摩书中资料,如今来考他,分明便是暗中让他在海瑞海院堂和程伦程提学面前显一显,心中感动,晓得太师傅提点,略咽了一口唾沫,开头还有些结巴,毕竟海瑞那右都御使和程伦的浙江提学司提学都是吓死人的高官,不过说了两句后,就顺畅了。
“巡抚林润上书朝廷清丈田亩以[重国赋,轻民困]按察御史郑元韶专管,费时年余,制成鱼鳞册松江府共得四万四千零二十八顷四十七亩有奇,应完粮一百二十二万八千零七十七石有奇华亭县共得两万三千二百四十顷另十七亩有奇,应完粮七十万五千六百八十一石有奇次数直至今年,并未变动此外万历二年加征了两万四千零五十五两练兵银子华亭县分摊一万三千一百八十八两均徭银三万七千五百九十三两,华亭县分摊一万八千八百八十二两贴役银七千七百零三两,华亭县分担四千四百六十九两里甲均平银一万零一百一十七两,华亭县分摊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