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一叹,伸手抱住她纤细柔软的身子,低声说,“八年前,彼时,我十一岁,大皇子长我几岁,与你兄长有相处之谊,战报传来那一日,他正与我一起论赋,听闻噩耗,他蹲在地上哀痛恸哭,我便亲眼看着他哭了足足半日。后来,大皇子回宫,我一度几个月十分郁郁。谁知道是因为兵器陈旧,而致使我们大楚那一仗打的惨烈,但于陛下来说,终于可以安心了,不必整日再担心安家会反。”
安华锦贴在他身前,头靠在他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声,一时无声。
“后来,大皇子几次建议陛下改造军器监,改造南阳军的兵器,陛下一再搪塞或者置之不理,大皇子屡次碰壁后,也看清了,便找到我,说要私造兵器库,我二话没说,便应了,并不曾劝大皇子一句。”顾轻衍轻轻拍拍她后背,“但如今,我却要劝你,再忍忍,南阳军的兵器,是得改造,但必须要朝廷明旨,名正言顺。毕竟,安家的名声,比大皇子一人的名声,要贵重多了,是安家列祖列宗多少英魂埋骨打下来的名声,是你父兄三人血亲之血铸就,你既不想反,那就不能让它轻而易举毁掉。”
安华锦搂紧顾轻衍的腰,“可是,陛下不会准许的,她一定要杀我的,他对我早就起杀机了,我能感觉的出来,我就不信你这般聪明,能感觉不出来?否则也不会在宫宴之日,将顾家所有埋藏在皇宫的暗桩都倾巢出动救我出皇宫任由我杀了花似玉了。因为你知道,就算我不杀花似玉,在得知我与七表兄没如何时,我不会嫁给七表兄时,陛下也是要杀我的,只不过对比如今,他可能会动作隐秘些罢了。或许,也不用隐秘动作,只需要找到机会就是了,比如在宫宴之日,王岸知和陛下联手,那等时机,我身边无暗卫相护,根本反抗不了。”
“陛下身体如今被自己折腾的十分不好,气大伤身,恐碍于寿数。”顾轻衍低声说,“新君即位,若是七殿下,自然是要改造兵器监的,再等等。”
安华锦眯了眯眼睛,松开顾轻衍,从他怀中退出来,“这样说,我不反的路,还有一条可走,就是赶紧让七表兄登上大位了?”
“嗯。”
“七表兄如今,卸除了一应职务,闭门思过,怕是不太好过,陛下一定不会再有立他为储的心思。”安华锦冷静可观地轻叹,“明明是皇后嫡子,这个位置,理应名正言顺,如今看来,怕是要争个头破血流了。最大的阻力,来自陛下。”
顾轻衍微笑,“只要你和南阳军好好的,大位就是七殿下的,舍他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