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小声道:“老奴命尚膳监用此咸肉做羹汤,仅仅两小片,羹汤不但鲜美还不必添加盐巴。”
“三司使怎么说?”
王渐弯腰施礼道:“曾公亮上本,意欲以贩运私盐事,擒拿不法商贩铁蛋,这批咸肉应该全部入库。”
赵祯似笑非笑的瞅着女儿道:“我儿意下如何?”
赵婉盈盈拜倒低声道:“请父皇开恩。”
赵祯呵呵笑道:“怪不得世人都说闺女就是岳翁家里的家贼啊,我天家也不能幸免。”
早就弄清楚是非曲直的赵婉有些委屈的道:“如果仅仅是咸肉,价格太高,东京人吃不起,如果降价,哈密国有会有很大的亏损。”
赵祯点点头道:“唔,有道理,自家吃亏何如让老父亲吃亏,朕的闺女想法没错。
先是粮食,后来是军械,然后就是奇巧之物,再后来就变成了咸肉,接下来还有什么?
赵婉,一次都拿出来,免得你们鬼鬼祟祟的让朕看的生气,你们也难受。”
赵婉见父亲似乎真的生气了,想要辩解两句,又咬咬牙,从带来的包袱里面取出一片毛料递给了王渐。
赵祯眨巴一下眼睛,拍着额头叹息道:“还真有,这又是什么?说清楚,即便是想让你父皇我吃亏,不妨就说清楚,让你父皇吃亏也吃在明处。”
“这是用羊毛织成的毛料。”
“嗯?”
赵祯愣了一下从王渐手里取过毛料,随手撕扯一下,又包在手上感觉了片刻,抬头看着闺女道:“打算卖多少钱?比之丝绸几何,棉布几何,麻布几何?”
“一匹毛料比麻布贵些,比棉布相仿,比丝绸便宜。”
赵祯看着手里的毛料点点头道:“不错,很厚实,也结实,如果裁剪成衣服,比棉布暖和。
王渐,传尚衣库主监。”
王渐领命出去了,赵祯就躺在锦榻上,逗弄刚刚睡醒的铁喜,看不出喜怒来。
赵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今年运来的咸肉足足有三百万斤,运送到东京的只有不到八十万斤,其余咸肉,在进入大宋疆域之后就迅速的被各地的商贾运送到其余地方。
入川者有之,入两湖者有之,最远可以抵达东南三郡。
抄收东京的几十万斤咸肉虽然让哈密国肉痛,却还能从其余两百余万斤咸肉交易中收回本钱,最怕的就是父皇一声令下,禁绝咸肉交易,这样一来,哈密国堆积如山的咸肉就没了出口,这才是最大的麻烦。